此间乐小说 > 知否:我,小阁老,摄政天下 > 第二百九十七章 痈疽重病!
  熙丰六年,七月初三。

  近午时,蝉声阵阵。

  中书省,政事堂。

  丈许木几,上有几十道文书,一一铺陈。

  江昭不时拾起其中一道,作沉吟状。

  自其以下,左右立椅,五位内阁大学士,一一扶手,肃然正坐。

  约莫十息左右,江昭抬头。

  “近来,较为重要的文书,拢共有五道。”

  一伸手,一道文书传了下去。

  “其一,先文华殿大学士唐介,沉疴未愈,不幸病故。”

  江昭平和道:“礼部上呈了文书,涉及其谥号、追赠、治丧、萌补的拟订。”

  唐介没了!

  就在六月三十,其子唐义问上报了噩耗。

  其核心死因,主要就是疽病,以及疽病引起的一系列症状。

  食欲减退、高热不适、局部肿痛、皮肤化脓

  一步一步,抗病性越来越差。

  及至沉疴,可能一些小病就能让人痛不欲生,含恨亡故。

  这是一种堪称无治的绝症,就算是宫廷御医,也一样是束手无策。

  文书并不冗长,五位内阁大学士,相继传阅。

  其中,关于谥号,礼部暂定了三种:

  文肃、文定、忠献!

  关于追赠,礼部暂定为追赠太子太师、韩国公,食邑两千七百户。

  关于治丧,礼部暂定为允划田十顷为墓地,修建享堂,以供祭祀,并让翰林学士铭刻碑文

  以彰重视。

  关于萌封,唐介有五子,其中两人都已经考上了进士功名,其中一人甚至还是庶吉士,已然

  官至从四品,大有“虎父无犬子”的风范。

  为此,礼部暂定萌封余下三子为三甲进士,以延续荣光。

  约莫百十息,文书传回了江昭手上。

  “忠献吧。”王珪扶手正坐,主动说道。

  文肃、文定、忠献!

  文才兼备,刚正严肃,也即文肃。

  守正有定,文治笃实,也即文定。

  忠诚事君,贤能辅国,也即忠献。

  三大谥号,文肃为中上,文定为中上,忠献为上等。

  王珪一句话,俨然的偏向于拟订上等谥号。

  几位内阁大学士,相继注目过去。

  忠献一谥,非同小可,非但暗含忠正之意,也暗含于安邦定国,功勋不俗的潜意。

  论起含金量,几乎是仅次于文正。关于这一谥号,较为有名的得主应是真定王赵普,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。

  唐介一生,入阁五年,也算是颇为不俗。

  可若是从公正的角度来说,单是唐介的政绩和影响力,还真就不足以支撑其摸到忠献的门槛。“文肃吧。”文渊阁大学士元绛沉吟,建议道。

  就王珪的选择来说,并不让人有丝毫意外。

  主要在于,唐介与王珪是传承自一脉的人。唐介上呈辞呈,早退一年,王珪自然也就提前上位了一年,相当于是承了其早退之恩。不管王珪是否是真心的认为唐介有资格定谥为忠献,他都必须得表达出“受其恩惠”的态度,也即往高了定谥。

  这并不奇怪。

  “嗯。”韩绛认可的点头,平和道:“还是文肃吧。”

  “子方一生,性子正直,且有过任职谏官、上谏不讳的经历。文肃二字,还是较为贴合

  的。”张方平徐徐道。

  忠献德不配位,文定偏文治。

  相较而言,还是文肃较为合适。

  “言之有理。”余靖点了头。

  不给忠献,而给文肃,这也不是说贬低唐介。

  只不过,凡事都得有度。

  涉及生平定性,还是得以公正为主,否则就有可能跟“真宗封禅”一样,不伦不类,惹人嗤

  笑。

  “行。”

  江昭拾起朱笔,予以披红。

  “其二,为泰山封禅…”

  半句话未落,几位内阁大学士,皆是心头为之一震,连忙注目过去。

  这可是重头戏!

  无论是封禅,亦或是不封禅,都注定有较为不凡的政治意义。

  一方面,泰山封禅自带一定的政治意义。

  另一方面,官家是太祖一脉过继于太宗一脉,其封禅与否,也带着一定的政治意义。

  “关于封禅,江某与官家详谈半日。”

  江昭向下望去,徐徐道:“官家决定,游而不祭!”

  “游而不祭?”

  “这,却是何意?”元绛一怔,主动发问。

  时年五十有四,便已官居内阁大学士,元绛的治政精力、从政经验都恰好处于巅峰水准,政

  治参与度不免较为活跃。

  “以祭祀规格登上泰山,但仅是登山,而不祭祀。”

  江昭淡淡解释道:“真宗皇帝已然祭祀过泰山,官家承先帝之江山,断不可逾越先祖规制。”“这——”

  “嘶~!”

  几位内阁大学士,相视一眼,皆是为之一怔。

 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,仅是一句话的提示,几人便都已理清了其中精髓。

  即便如此,几位内阁大学士却也不免有些意外。

  游而不祭!

  这还真就有点“取巧”。

  当然,也是真的有效。

  既可试着救一救泰山,也可自有大儒辩经,不伤官家名声。

  “关于泰山封禅,就定在七年五月吧。”

  江昭沉吟着,说道:“五月启程,六月即可归京。”

  自古及今,论起政权是否称得上大型,无非是两种判断标准:

  一为是否大一统。

  二为国祚绵长与否。

  大一统与否,核心判断标准可谓一目了然。

  国祚绵长与否,就以百年为计,逾百年国祚的政权,就算是国祚绵长。

  如此一算,真正称得上大型的政权,无非有六:

  秦、汉、西晋、隋、唐以及周!

  由此观之,大一统政权与国祚绵长的政权,重合度可谓相当之高。

  而在这六大政权中,大周其实是最适合泰山封禅的政权!

  无它,就一个字近!

  自汴京至泰山,仅是寥寥四百里而已。

  元封元年,汉武帝泰山封禅,可是足足走了一千里,单是行军赶路,就耗费了近百日之久。也就是说,一样都是泰山封禅,就行程和耗费而言,大周可能仅仅是其他政权行程的三分之一左右。行程少,耗费就少,自然也就不劳民伤财

  当然,理论是一回事,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。

  或许是天意弄人,最适合泰山封禅的大周,反而武德并不充沛,真正具备泰山封禅的资格,

  “就依大相公所言。”元绛沉吟着,附和道:“昔年,真宗皇帝封禅,耗时约莫是十一月左右。”“自七月至来年五月,约莫有十月左右的准备时间,也算是较为合适。”

  距今也就几十天而已。

  “嗯。”

  “可。”

  其余几人,皆是点头。

  江昭点着头,一边执笔披红,一边吩咐道:“既如此,就让下面人上谏吧。”

  泰山封禅!

  这一议题,上头的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议论,官家也可适当表露心意。

  但,真正轮到了办事,还是得让文武大臣上谏言。

  如此,也可彰显官家“被迫”封禅,自认德行不足的态度。

  “其三…“

  江昭拾起一道文书,传了下去。

  “国之意志,可表为旗;国之音声,可立为歌;士庶之节,可为庆典,也即国庆。”

  “国旗、国歌、国庆,自可凝聚一国之力,不可不重视。”

  江昭平和道:“为此,或可单独增设国旗、国歌、国庆三项,纳入礼制。”

  “如何?”

  国旗、国歌、国庆?

  文书入手,五人相继阅览。

  这是江昭执笔书就的文书。

  其上,记载并不繁杂,主要就是书就了一些关于国旗、国歌、国庆的重大意义,以及莫大效

  用。

  不足百十息,文书便传了回去。

  几位内阁大学士,或多或少,都有一定恍然之色。

  其实,国旗、国歌、国庆,都有一定的雏形。

  北伐大军的大旗,上书“周”字,这其实就可算得上一面简略的国旗。

  不过,这种大旗的制作较为散乱,并不统一。

  北伐大军偶尔也会唱歌、唱词助兴,鼓舞士气,这其实也可在一定程度上算作国歌。

  当然,也是一样的状况。

  这种歌曲较为散乱,并不统一。

  如此,其鼓舞士气的效果肯定难以与国歌相媲美。

  至于国庆,也有雏形。

  一般来说,官家的诞辰,就被视为国庆。

  当然,还是一样的问题。

  君王诞辰不一样,就会导致庆典日期时常更替。

  也因此,国旗、国歌、国庆都并不统一,没有定数。

  这也就使得,无法让国人具备真正的凝聚力。

  俗称,民族认同感!

  反之,一旦真的将其散布开来,达到不识字的农夫都可识得的地步,也就可养出真正的民族认同,以及爱国情绪。慢慢的,也就可养出一支有意志、有信仰的军队!“大相公,神人也!”元绛为之折服,不禁一叹。

  国旗、国歌、国旗,其实都藏在日常生活中。

  但,除了江昭以外,就是无人可发现其中妙用,更别说刻意将其统一起来。

  “国庆节不难定下。”

  江昭沉吟着,徐徐道:“五月十一,辽周议和,燕云十六州就此光复,实现了大一统,或可

  以此为国庆节。来年,便以此为大型庆典,文武百官,士庶百姓,皆可休沐三日,以彰国庆之

  意。”

  “至于国歌、国旗…”

  江昭徐徐道:“国歌,就传出消息,让较为有名的词人编写吧。谁编得好,就定为国歌。”

  “国旗,就让礼部和翰林院制定吧。”

  “可。”

  “可。”

  几人连连称是。

  “其四,为燕云治理。”

  江昭继续道:“本来,熙丰六年也得裁撤相当一批官吏,以此肃清吏治,维稳山河。”“不过,近来燕云十六州光复,足足十六州疆域,却是可容纳不少官吏。”

  “吏部和都察院的大肆肃清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
  “十六州,就算一州为三县,也有近五十县。一县设六曹、御史、小吏等一干职位,拢共一算,怕是也得有一两百人。五十县,也就是万余人。”“或可将考核不合格的人,都调过去。”

  “如何?”

  “可。”

  “可。”

  几人连连点头。

  不大肆裁减官吏,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事。

  燕云光复不久,必须得有人“开荒”,让考核不合格的人过去,也算是废物利用了。

  “此外,燕云十六州,或可单独归为一路,也即燕云路。”

  “如何?”江昭向下望去,继续问道。

  “可。”

  “可。”

  几位内阁大学士,皆是眼前一亮。

  燕云十六州单独归为一路,也即意味着有了一路的建制。

  上上下下的官位,可都是可瓜分的“羹汤”啊!

  “燕云重地,涉及军事。”

  江昭眯着眼睛,提议道:“以往,河东路为边疆,其安抚使李清臣,也算是颇通军政。”

  “要不,就将他调过去吧?”

  李清臣是乾兴元年(1022年)生人,至今也就五十一岁而已。

  相当年轻!

  论起年纪,也就比章衡大三岁而已。

  当然,论起擢升速度,其远不及章衡。

  两者之所以仅仅差一级,看起来似乎差不多,主要就是李清臣是神童式人物,入仕较早。

  二十二岁的进士!

  二十八岁庶吉士外放!

  反观章衡,三十三岁考上进士,三十六岁才外放。两者考上进士的年纪差距,也就使得两人虽然年纪仅仅差三岁,但李清臣已然正式治政二十三年,而章衡仅仅治政十二年,近乎差了一倍。

  即便如此,真要是论起来,李清臣也绝对是有机会入阁拜相的人物。

  如此,江昭自然也是有意培养一二。

  此前,让李清臣任职边疆重镇的一把手,未必就没有积累政绩和门生故吏的意思。

  如今,燕云十六州光复,河东路也就不再是“北方门户”。

  燕云路新建,一切都还崭新如初,恰好就可让李清臣治理一二,培养门生故吏。

  至于章衡,走的是礼部春闱的路子,其培养门生的效率要高的多。

  来年就是大考之年。

  若是张方平退下,那章衡就仅是在礼部任职一年,培养一届门生,其后入阁。

  若是张方平继续留任三年,那章衡就在礼部任职四年,可培养两届门生故吏,底蕴非同一般

  “可。”

  “可。”

  几人沉吟着,相继点头。

  以江昭的底蕴,要一个一把手的位子,实属常情。

  更遑论,江大相公并没有堵死路子。

  李清臣迁燕云路安抚使,河东路可就空了出来,大相公并没有定下人选。

  也就是说,这是让出来的位子。

  就这态度,谁人不得说一句大相公讲仁义?

  “户部左侍郎陈正,治政有方,或可任燕云路安抚副使。”文华殿大学士王珪建议道。自从李清臣迁至河东路安抚使,户部左侍郎的位子就空了出来,右侍郎陈正就补了上去,任

  左侍郎。

  几位内阁大学士,相视一眼,并未急着答应。

  “太常寺卿许志,或可任河东路安抚使。”元绛举荐了人。韩绛望了过去,微眯着眼睛,徐徐道:“翰林学士陶谨,或可任河东路安抚使。”

  对上了!

  “左谏议大夫刘平,或可任燕云路转运使。”张方平抚须一笑,不争不抢的样子。

  “学政和提举常平司公事,余某有举荐人选。”

  一句话定了从四品的学政和正五品的提举公事,东阁大学士余靖也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。元绛、韩绛二人相视一眼,皆是默不作声。

  约莫十息左右,韩绛有了计策。

  “大相公。”

  韩绛望向江昭,沉吟道:“陕西路安抚使赵禼,不知可否到都察院任职?”

  江昭挑眉,没说话。

  目前,都察院主事者是假副院长齐衡,院长吴奎是挂职状态,随时都可以致仕荣休。

  但是,那可是都察院的院长,要是没有好处,江系凭什么让出来呢?

  韩绛却是松了口气。

  没有回绝,那就能谈!

  “夔州路安抚副使徐岩,可致仕荣休。”韩绛一咬牙,沉声道:“大相公或可举荐贤良。”韩绛的意思一目了然。

  吴奎致仕,条件是给江系夔州路安抚副使的位子。

  然后,赵禼就可任职都察院,腾出来陕西路安抚使的位子。

  “厚之或可举荐一安抚使,迁陕西路。”韩绛道。

  安抚使,从二品大员。

  韩绛自然是不可能为了河东路安抚使的位子,平白给元绛造出来一路安抚使的位子。

  他能给的好处,仅仅是换位置。

  元绛让人去陕西路,他再让自己人去元绛的人腾出来的位子。

  当然,一样都是安抚使,陕西路安抚使肯定要好上不少。

  毕竟,陕西路可是有好几州新拓疆域。

  “可。”

  “荆湖北路安抚使,可入陕西路。”

  元绛眯着眼睛,答应了下来。

  他这一脉,已经有了王安石任职西南都护府大都护,吃到了相当一波开疆拓土的大红利。

  真要争起来,他也不太可能争得过韩绛。

  各退一步,对谁都好。

  “那就这么定吧。”江昭平静道。

  这么转一圈,致仕了一位都察院院长,一位夔州路安抚副使,颇为繁杂。

  但,其实核心就是腾出来陕西路安抚使的位子,以此作为交换。

  至于说,为何不干脆让陕西路安抚使和荆湖北路安抚使换位置?

  只能说,下面人也是有情绪的。

  让赵禼挂职都察院,那是入京任职实权司衙,偏向于升职。

  可若是让赵离平白离开陕西路,转任荆湖北路安抚使,那可就是到嘴的天鹅肉飞了,不心怀怨气才怪!

  只能说,阁老也难啊!

  “其五,半免费教育,有人刻意阻挠

  …

  御书房。

  丈许木几,文书铺陈。

  赵策英拾着《唐书》,一脸的惊疑。

  痈疽!

  这是太宗文皇帝患过的重症。

  史书记载,唐太宗中了箭伤,患痈疽四年,其后患上丹毒,一波带走,不幸亡故!

  所谓痈疽,也就是痈和疽两种病。

  通俗来说,就是受了伤,伤口没有处理好,从而引起的一系列的感染问题。

  起初,可能仅仅是麻木,亦或是瘙痒。

  时间一长,就会转化为化脓,以及意识模糊。

  唐介知道吧?

  才死没几天。

  他就是疽病!

  赵策英望着《唐书》,有些不可置信。

 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有问题。

  可,谁承想竟是如此严重?

  这…

  赵策英面色惨白,咬着后槽牙,缓缓阖上双目。

  “唉!”

  半响,一声长叹。

  其中,似有无尽遗憾

  …… 《知否:我,小阁老,摄政天下》-作者:花雪飘飘飞